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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明信片上的豫园》并不都是豫园

    清民时期,上海有些洋行印行英文标示的“Yu-yuen”明信片,现不熟悉、不了解上海历史文化者,往往会望文生义地都解释为“豫园”。孰不知在清末,上海西部也有一个很有影响力的“愚园”园林,英文标示即为“Yu-yuen”。

《老明信片上的豫园》(本刊130817,婕妤作,以下简称“婕文”)中的将冬季景象的“Yu-yen Garden in Shanghai”误认为是上海老城厢的豫园。比较拙藏同名、不同季节图的清末珂罗版淡彩明信片,两者的拍摄的角度基本一致,但房屋右侧墙壁上有清末上海乡绅李平书写的“中国品物陈列所”一行字。此建筑在“安垲地之西南,曰海天胜处,即现在之中国品物陈列所,幽雅宜人。”(环球社,《图画日报》第10号,1909安凯第为清末上海张园(味莼园)之一高楼,位于今南京西路以南,石门一路以西的泰兴路南端。中国品物陈列所原址位于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北,赫德路(今常德路)西的愚园路处。而豫园则在张园东南方向,故这里标示的“Yu-yuen”应指愚园(路)。“婕文”20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婕文”图21中有撑伞小孩铜像,原图放大后,下面有“Yu-yuen Garden in Shanghai”注解文字。拙藏同图明信片,标示为“PUBLIC GARDEN IN SHANGHAI”(上海共同花园,今黄浦公园)。是“1888年(光绪十四年),侨民伍德捐资在园南部建喷水池一座,池中为铜铸的两个孩子合撑一伞,水从伞顶端喷射而出。”(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上海园林志黄浦公园》2000)《上海百年掠影》影像资料中也有当时人所书注解为“公园喷水池”,可见当时印行明信片时,英文标示已出现了错误。

1911年别发洋行(Kelly & Walsh)出版的旅行手册Shanghai A Handbook for Travellers and Residents Foreign Settlements and Native City(《外国租界和本地城市居民之上海旅行者手册》中,西人对愚园和豫园的称呼是有区别的,静安寺的愚园为Yu Yuen Garden” (原书P36),老城厢的豫园为“City Garden”(原书P115)

20世纪初,商务印书馆印行《上海愚园 Yu Yuen (Foolish Garden)Shanghai 、《上海豫园 中英文明信片,将愚园译为 Yu Yuen (Foolish Garden)Shanghai,将豫园译为Yu GardenNative CityShanghai,可见“Yu Yuen”是对愚园的称呼。

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上海工部局董事回忆录 第十七册(1908-1910)P362等文献中,“Yu Yuen”专指愚园。而豫园的称呼却较多,有强调其位于老城厢地理位置的“City Garden”(城市花园)、“Mandarin Garden”(官吏花园),也有用音译的“Yu Garden”(豫园)。豫园百余年以来改变不大,“婕文”图1618所有标示为“Yu-yuen”明信片中的景点,今天我们无法在豫园中找到,可能因为它们原就不在其中。

笔者在收集明信片过程中发现,出版资料经常出现讹误,就连清末那些主要明信片制造商的出品都有印错的情况。当时即有错误,再加片上景物距今年代久远,今已无法直接从实物考证,且自清末以来,各个年代的各种参考资料讹误相互因承。我觉得比较好的方法是多多援引之前的资料来源,或是尽可能直接利用第一手资料。在撰写资料时这样的步骤可让读者用参考的眼光来审视文章并避免讹误继续传承,而不是无条件地信任其他二手资料或是错误的一手资料。(李圣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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