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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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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21年开始,苏俄政府先后三次派人来华,商谈两国复交等事宜。北洋军阀政府被 迫承认了苏俄政府,并从1923年开始,中苏进行建交谈判。1924年5月31日,中苏达成建交协议,签订了《中俄协定》。商定中东铁路主权事务归属中国,但苏俄仍参与铁路营业事务管理。由于中东铁路当时在奉系军阀张作霖的势力范围内,苏俄政府遂于同年9月20日,与东北地方当局签订了《奉俄协定》。其中把中东路全部无偿移交给中国的期限,从沙俄时代规定的80年,缩短为60年(至1956年9月7日期满);在此期间内允许中国赎回。协定签署后,苏俄政府立即更换了中东路俄方主要负责人,将沙俄时代的官员逐出队伍,中东路恢复了正常营运。
    但是苏俄牢牢控制中东铁路的行为,日渐加深双方利益矛盾。到1925年12月,张作霖军队拖欠中东铁路管理局的债款达1400万卢布。为此,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伊万诺夫决定禁止张作霖军队使用该铁路运输部队和军用物资。对于伊万诺夫的决定,张作霖军队不仅不予理睬,而且变本加厉地使用铁路,甚至开枪对拦截过往军列的铁路工作人员加以威胁。1926年1月,张作霖命令军队逮捕了伊万诺夫,以便控制对中东铁路的管理。其后,苏俄政府不断对张作霖施压,但中东铁路的管理权,实际上还是落入了张作霖之手。1927年下半年,苏联政府慑于中国日益高涨的收回中东路主权的强烈呼声,准备把中东路转让给日本。同年10月中旬,中东铁路苏方副局长到大连,与满铁社长山本条太郎进行秘密会谈,并签订了《中东路草约》。内容包括:苏俄将中东铁路交给满铁经营,满铁允许苏俄出兵至多5600人,来保护中东铁路北段,以及其他利益交换条件。这份密约随即漏泄,最终引发了“中东路事件”
1929年4月,张学良召集吕荣寰等人讨论中东铁路的问题,苏联在谈判中做出让步,允许华人担任商务、机务、车务、总务、会计、进款等6处处长,但要求中国方面承认中东路苏联工会。张学良见苏方态度软弱,便认为苏联没有什么了不得的。5月27日,张学良得蒋介石密电,大意是冯玉祥组织“护党救国 军”叛乱,与苏联驻哈尔滨领事有关,让张派人搜查苏驻哈领事馆。张随即照办,逮捕苏联驻哈总领事等39人,并封闭东北境内苏联领事馆,成为中东路事件的开端。(蒋介石故意挑拨奉俄战争,是为了切断中共与苏联的联系,同时削弱东北军实力)
    苏联要求立即放人,并向东北沿线增兵。7月10日,张学良下令在中东铁路沿线各地配置军队,没收铁路电报、电话,查封苏联公司,将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叶木沙诺夫、副局长艾斯孟特等苏联高级官员全部免职,令范其光代理局长。同时解散苏联职工联合会、共 产青年团、妇女部、童子军等团体,逮捕苏联人200余名。7月10日,苏联发出最后通牒。7月17日,苏联宣布与南京政府断绝外交关系,停止与中国的铁路交通,并保留1924年中俄、奉俄两协定规定的一切权利。战争至此已不可避免。
    在经过多次小规模冲突后,8月6日苏联成立了红旗特别远东集团军,总兵力约四万余人,下属兵力3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一个蒙古骑兵营,装备最新型的坦克。至9月,苏军集结兵力已达8万人。张学良在8月15日下达对苏作战动员令,派兵6万防守国境,后增兵至10万。从7月末至11月,俄奉两军在满洲里和扎赉诺尔地区,进行大小战斗数十次。11月,苏军先后攻占扎赉诺尔、满洲里、海拉尔。中国 军人死伤及被俘人员9000余名(伤亡2000名,被俘7000余名)。据苏方统计,苏军被击毙143人,失踪4人,受伤665人。由于战事不利,再加上南满铁路方面日军有异动,反对与苏作战的张作相,力劝张学良和平解决此事件。12月3日俄奉双方签订停战协定。12月20日,张学良派代表与苏联签订《伯力协定》。12月26日,“中东路事件”以中方接受苏方提出的恢复中东铁路中苏共管的原状、双方释放被俘人员而宣告结束。但苏联至此一直强占我国领土黑瞎子岛,不肯撤走。这成为日后中俄在领土争端中最难解决的问题之一。
此外,通过中俄激战,日本关东军看清楚了东北军的虚弱本质。从1929年到1931年夏,关东军参谋部先后四次以“参谋旅行团”的名义在东北各地系统搜集情报,拟定各种作战方案。1931年4月,原驻日本寒冷地区仙台的第二师团进驻辽阳;为对付沈阳城坚固的城墙,日本又从东京调运两门240毫米榴弹炮,配属日军驻沈阳第二十九联队兵营,炮口预先瞄准北大营和飞机场;7月,又从本土增派一个师到朝鲜,准备随时渡过鸭绿江参战。同时,日军还将熟悉中国情况,担任张作霖顾问多年的本庄繁中将,调任关东军司令官;另将“九一八事变”的主谋,绰号“日本之脑”的石原莞尔以及坂垣征四郎等人调至关东军参谋部任职。由此开始策划全面占领东北的“九一八事变”。石原莞尔狂妄的宣称,对付张学良,都用不到真剑,只要用竹刀挥舞一下,就能把他击退。

    主张全面占领东北的关东军军官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和花谷正等人,精心制定了具体行动计划:一是爆破地点选择在距沈阳25公里处的柳条湖,这里比较偏僻,便于行事,更重要的是距北大营只有几百米远,便于攻击;二是时间安排在9月28日,那时庄稼已经割倒,大地裸露,便于作战;三是以铁路爆炸声为暗号,开始炮轰北大营,发起全面攻击,一夜之间占领沈阳全城。9月中旬,关东军密谋挑起战争的计划在日本国内败露。日本政府高层商议后,认为未做好战争准备,遂派参谋本部作战部长建川美次少将去东北,要求关东军“隐忍自重一年”,再发动“事变”。建川美次是板垣等人的积极支持者,他在9月15日从东京出发之前,提前将军部的命令电报给板垣等人,令其提前行动。板垣等人遂于17日决定把原定日期提前10天,改在9月18日发动“事变”。
在九一八事变中,满铁也是重要参与者。自1924年起,东北地方政府为了打破满铁垄断运输的局面,成立了东北运输委员会。并从1925年起,先后修建了吉海(吉林至海龙)、昂齐(昂昂溪至齐齐哈尔)、齐克(齐齐哈尔至克山)、洮索(洮南至索伦)、打通(大虎山至通辽)等铁路。到1930年3月,东北自修铁路已达11条,总长1000英里。1930年春,东北交通委员会在东北政府指示下,还准备修建满蒙三大干线,即东大干线:葫芦岛—奉天—海龙—吉林—海林—依兰—同江—抚远;西大干线:葫芦岛—大虎山—通辽—洮南—齐齐哈尔—宁年—嫩江—黑河;南大干线:葫芦岛—朝阳—赤峰—多伦。三大干线总长上万公里,支干线多达35条。
    这对满铁造成了极大压力,日本政府将中国修筑铁路,看成是准备将满铁置于死地,最后达到收回满蒙的目的。为此日本人逼迫张作霖答应日方修建“满蒙新五路”的计划。1925年9月,日本政府指使满铁重新确定了从1925年起20年内修建35条线,总长8828公里的“满蒙铁路网计划”,肆无忌惮地干涉和破坏中国铁路建设。日本这一无视中国主权的强盗行径,激起东北民众反抗,奉天、吉林、哈尔滨以及日本直接控制的旅大,接连发生群众集会,提出“收回旅大租借地”、“废除不平等条约”等要求。张作霖乘机想借助美英势力,摆脱日本人的控制。这为其招来杀身之祸,最终在皇姑屯被炸死。张作霖死后,张学良深知答应日本铁路要求的严重后果,因为这不仅是五条铁路问题,各铁路还附带有租借地,这无异于将东北变成日本的附属地,所以他采取了拒绝的态度。满铁内部对其痛恨不已,右翼势力极力煽动关东军用武力占领东北。
    1929年世界经济危机爆发后,满铁经营陷入困境。在1930-1931年被 迫解雇3000名职工,冻结工资一年,津贴减半,机车维修等业务暂停。此时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向新上任的满铁总裁内田康哉提出:由满铁提供资金和运力支持,帮助关东军占领东北120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再由满铁垄断东北铁路,获得特权,双方一拍即合。众所周知,军费是发动战争的首要条件,而在找到满铁之前,关东军甚至不得不向日本资本家借了10万日元高利贷,以维持开支,可见其窘迫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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